纽约网站联盟一直关注SXSW, 因为西南偏南大会是每年在美国得克萨斯州奥斯汀举行的一系列电影、音乐和多媒体交互式的艺术节。 而且今年还把美国总统奥巴马请来做了演讲,这应该是这届“西南偏南”最大的惊喜。

新锐、先锋的科技、电影和音乐节西南偏南(SXSW)迎来过很多著名的嘉宾,比如Lady Gaga;也出现了很多爆红的互联网服务,比如Twitter;但是,把权威、正统的政治人物——总统,放到这个充满趴体、摇滚和酒精的自由派盛事里,似乎是个大胆的决定。你不知道现场的人们会为他送上欢呼,还是嘘声。

好在奥巴马也不在乎。为了在大会上演讲,他还“翘掉”了里根总统遗孀的葬礼,被不少政治界人士批评;而回馈他的,是在奥斯汀收到的超乎预料的欢迎:想去现场看演讲的人太多,西南偏南组委会甚至不得不采用摇号的形式来选择可以入场的观众;而我听到好多像我一样没有摇到号的人的抱怨,称他们整个团队的人都没有一个被选中;SXSW主会场几乎整层楼所有房间都提供直播服务,直播大厅里早早地坐满了人,就像是等待巨星演唱会开场。

排队入场的人群

排队入场的人群

通过“摇号”产生的演讲现场入场券

通过“摇号”产生的演讲现场入场券

观看直播的人群

观看直播的人群

好吧,虽然奥巴马不是美国最欢迎的总统,但是随着新一届总统选举出现了唐纳德·特朗普这样的“奇葩候选人”,很多美国人突然觉得奥巴马也还不错。和一贯人们认为的古板、保守的政治人物形象不同,奥巴马一直对科技非常亲近,他用各种时尚的科技产品,打高尔夫的时候还戴着智能追踪设备,在2011年就开通了Twitter与民众交流,他也喜欢说自己的公众形象一直是“Cool Tech”这一挂,为了证明,他还曾亲自出马写过一个“Hello World”的程序。

而现在,这位“科技总统”来到了SXSW,希望与科技走得更近一些。因为,按他的说法,“现在是一个历史性的时刻,科技、全球化、经济都在发生剧烈的改变。科技让人们可以做从前不能做的事。”

Obama

Obama

在现场,奥巴马和德州论坛(The Texas Tribune)的CEO依文·史密斯进行了一场对谈。他(至少看上去)很真诚地、反复表达了一个意思,希望更多的科技人才、社区和组织和可以和政府一起,改变这个社会。

“美国政府没有做到它应该做的那么好,科技应该帮助改变这一现状。”

他说,科技可以带来好的和坏的影响,“我的责任,就是让政府可以成为正向改变的一部分。”

奥巴马和科技的亲近显然不是嘴上说说。他还能熟练讲出各种科技词汇,相信我,当“大数据”、“算法”这些很科技的词从他的嘴里说出来时,你会觉得并不是很别扭,反而新奇而有趣,哪怕他建议的是用运用“大数据分析”技术,来提高美国人民投票的兴趣。

“人们要投票选举比点一个披萨更难,这件事简直可悲。”他说。

奥巴马也并不羞于公开承认自己在科技上栽的跟头。他任上一个最重要的举措之一就是推出了俗称为Obama Care的医保政策,这要求人们都在一个政府网站上注册个人医保信息。就像大多数政府网站一样,它刚推出不久,就出现各种Bug而且服务一直宕机,成为了人们的笑料,最后还是找了硅谷的技术大牛们才把问题解决。

这次在西南偏南上,面对着台下众多来自科技行业的人们,他并没有放过自己的这段黑历史,而是很有自嘲精神地说,“好吧,当初Obama Care的网站挂掉,我也很尴尬。”

或许正是如此,他开始广泛地邀请来自科技公司的人才,来加入到美国政府科技变革中来,也一直在致力于推动公共事务的在线化。

奥巴马举例说,比如现在人们可以在网上申请社会保险号了,也简化了学生申请贷款的流程——不过我想,最广为人知的,还是We The People网站的建立,任何人就任何事都可以在该网站上提出提案,只要获得10万个以上签名支持,白宫就必须做出回应。

“我邀请了很多来自硅谷、奥斯汀的工程师,打造一个科技人士的特种兵(SWAT)团队,他们都来自Google、Facebook等公司,来白宫工作6个月-2年的时间,带来很多很棒的改变。”奥巴马说,“我要确保这个会持续发生。以后的总统也要一直这样,要确保人才可以不断被吸纳进来。”

奥巴马甚至在白宫内设立了一个新岗位——首席数字官,由前Twitter高管担任,并计划到2016年底招募500名科技界精英。这个计划正在进行中:白宫产品总监是前Facebook的产品经理、白宫IT主管是前Facebook的工程总监、美国数字服务局局长是前Google工程师,而大名鼎鼎的Google X实验室副总裁梅根·史密斯,也成为了美国首任CTO。

奥巴马说,希望那些很酷的新技术,可以用来改变社会、也改变政府的形象。也正因为如此,现在的白宫网站/账号遍布各个社交网络:Twitter、Facebook、instagram、Google+、Youtube,甚至是Snapchat。“如果很多事情可以在线做,比如可以查看税收都花到哪里去了,或者和政府互动,这就会改变人们的想法。”

而他正在推动的,还包括很多缩小数字鸿沟的计划。“在2028年,美国99%的教室都会有高速网络;开放电子书(Open Ebooks)项目正在打造美国最大的数字公共图书馆,让很多买不起书的孩子有机会接触课本。”

当然,在FBI和苹果的“手机后门”之争已经成为最受关注的事件的时候,奥巴马不可避免地被问到了这个问题。

尽管奥巴马一再强调,他不对苹果和FBI之争做任何评论,但是,他仍然相对坦诚的说出了他在安全和隐私产生冲突之时他的取舍——“为了安全,人们的很多权利不得不被限制。这就和查酒驾什么的是一样的。”

他说,在安全和隐私之间,其实人们早就做除了选择:只要有搜查令,警察可以搜查你的家、你的卧室、车库,甚至你的贴身衣物,人们已经同意这么做了;但是随着科技发展,有了新的问题,为什么就不愿意了呢?

“隐私和加密都很重要,但是如果那些设备没有任何门、任何钥匙,那么我们要怎么查找犯罪信息?如果设备一点都不能够被破解,那不久像是每个人都在兜里揣着一个瑞士银行一样了?”

所以,他说,人们不能怀着“极端”的态度来处理这件事,

我觉得结论应该是,我们打造一个尽可能安全的系统,有一把尽可能强大的钥匙,但是只有最少量的人群能接触到,只在我们都认为是重要的事件才使用它。

而奥巴马同样深谙放下身段的重要性:在来到会场前,他专门跑去一个奥斯汀有名的墨西哥卷店买了份墨西哥卷,站在柜台前点单的样子再一次成为Twitter热点话题;

奥巴马-墨西哥卷店

奥巴马-墨西哥卷店

而在会上,奥巴马同样表现出了相当大的诚意,一直在呼吁科技公司、组织帮助打造更好的政府和社会。在演讲时间到了以后,他任性地用“总统权力”加时讲了一段话,他说,

2008年我竞选的时候,我的口号是“We can”,而不是“I Can”……我们有技术、数据和社交网络,没有什么不能解决。

再过10个月,我就会卸任,到时我会和你一起坐在观众席里,但是我不会停止努力。国家需要你。

不管在场的人们是否接受了奥巴马的这个看法,但是,至少,西南偏南的参加者们,对他的幽默、自嘲和诚恳和对科技的了解还是买单的,我认识的一个创业者在现场听完他的演讲后,在社交网络上留下了这么一句话,“BO(奥巴马名字缩写)Knows Tech。”

Well,起码,在这一点上,奥巴马已经比世界上很多总统都要做的好。